79 祭祖来客【张万霖同人】《星沉》
蚕丝的被褥被阳光哄得暖暖的，床榻上稚气未脱的少年面庞已显出俊俏之姿，张君烨睁眼看到的是有些陌生的山水玉石摆件，略愣了几秒，才想起他们是在爹说的张家祖宅。
从小养成的规矩好，没有赖床的习惯，门内张君烨刚起身，门外就有小厮丫鬟的声音——
“少爷起床了！”
一连串的准备伺候穿衣漱口，张君烨在张公馆没这个规矩，小少年抬了抬眼皮看向一脸殷勤的众人，淡淡地吐了句‘不用’。
一指门外，眼神落在众人身上，“都出去！”
阿德原本是守在门外，估摸着大少爷该起了，准备好今早的报纸一上楼就看到三四个内院的下人们站成一排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。
“被赶出来了？”略想一想，明白了，毕竟大少爷看不惯下人贴身更衣的事情，张公馆上下也就是年纪尚小的二位少爷还有奶妈照顾，至于大帅……
等闲人近不得身，非得夫人来才罢。
可留在杭城多年的这几位哪知晓这些，从前也是这么服侍自家老爷的，如今多了几位少爷，众人欢喜之余还真有些慌了手脚——张家自上一辈起人丁凋零，如今有了宝贝少爷，可不得精心伺候着么！
为首的管事战战兢兢，“小的们粗手笨脚的，不知道是不是惹怒了大少爷……”说完还心有余悸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，“大少爷……性子还真是随了老爷，虎父无犬子啊。”
那眼神、那语气，活脱脱就是大帅少年时的样子……
阿德：“好生伺候着吧——”
等你见到二少爷，怕就不会这么想了。
二少爷张明瑾早就醒了。
昨晚小毛头带着弟弟赖在陆星沉和张万霖的大床上撒娇，张明瑾抱着雕花床的床头不撒手，“这院子好大哦，妈，这也是咱们的家吗？”说完又光着小脚丫当当地打开二楼的檀木窗，“好安静啊——”和上海的家不一样呢。
不同于哥哥的跳脱，老三张明瑜眨巴着大眼睛，似乎对这陌生的环境有些不安。
奶团子坐在张万霖膝头，小身子贴着张万霖前襟，时不时伸开手搂着张万霖的脖子要抱，“爹……”
“做撒？”把小儿子抱了起来，还挺粘人。
腻腻歪歪的。
话虽如此，张万霖打赌，若他敢嫌弃，身边坐着的可不得和自己翻脸——就会护着这俩臭小子。
“这是自己家，怕什么——”张万霖长臂一捞，兄弟俩一手一个托到窗前。
颠了颠小儿子，“喏，明天带你们去游湖，侬不是想看大鱼吗——”
明瑜转而眉开眼笑，拍着小手看向身后的陆星沉，“妈——看大鱼！”
比之张明瑾，这孩子生的乖巧，不似张君烨的早慧沉稳，倒是多了些许天真，在陆星沉这个当妈的看来，小儿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甜豆——还真是和他爹截然不同。
“好啦——两个沉小子，快过来，明日还得早起呢。”陆星沉接过最淘气的张明瑾，“老抱着他们，也不怕胳膊疼。”
张万霖挠头轻笑，“再多几个也抱得动——”说完凑到她耳边，“要不……”
陆星沉推了他一把，小声告诫，“别没正经！”昨晚在船上的一夜，现在自己还腰酸，陆星沉可不敢在撩拨他，不然吃亏的总是自己。
怜惜陆星沉照顾孩子辛苦，晚上没多折腾，张万霖早早赶了儿子们去在里间的内屋，两个小的不比张君烨早慧，正是离不得人的时候，张万霖又派了妥当的弟子跟着，倒也睡得安稳。
作为上海滩三大亨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，张万霖此次回乡自然是惊动了当地的豪绅官员，虽然杭城不比上海消息灵通，但永鑫早些年在商场中打拼下来的根基如今已在上海外满地开花，且不说公司旗下工商店铺众多，光是对弟子的培养如今效果已然显现，人才济济不光体现在工商业中，更有不少江湖会馆的关系，以至于此次回乡祭祖的排场比年关庆典还大，更有从临近省会赶来的弟子前来参见，门房光是拜帖就收了三箩筐。
祭祖的这一日除张家族人悉数到场，张家祖祠所在的半山腰更是有身着黑褂的弟子追随，浩浩荡荡的场景让明瑾、明瑜两个小毛头都有些好奇。
小哥俩由张君烨一左一右领着，身后有十余名持枪的弟子护卫，众人屏息凝神，在人群中扫视观察，生怕出现点意外对小主子不利。
明瑾倒不是还怕，他生来爱热闹，只是来到这里之后见的人多了，更有好多不认识的人来来往往，对他一口一个二少爷，似乎都是来见爹的。
“哥，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啊？不是咱家祭祖吗？”
张君烨面不改色地答：“都听说你长得聪明可爱，要来看看。”
张明瑾略带疑惑，“是这样吗？”
张君烨：“是”
后来长大了，十四岁的张明瑾翻旧账翻到自家大哥身上，当年他年纪小，大哥说谎都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，他竟然天真的以为这些人都是为着他聪明可爱来的！
若不是后面阴差阳错让他知晓自家爹的身份背景，张明瑾还真的以为所有小孩子都和自家一样每天都这么热闹，更有许多穿黑衣服的弟子陪着他玩。
这是后话，且先不提。
如今，张明瑾对大哥的话深信不疑，甚至有些骄傲地扬起脸，哼，妈说的没错，我果然很可爱！
明瑜两只手扒拉着张君烨，爹坐在最前面，身边除了阿德哥哥还有不少面目严肃的人，他也不能去找爹啊。
“哥哥……”委屈巴巴。
张君烨向来疼三弟，笑着一摸小脑瓜，“没事，大哥在呢，一会儿跟着哥哥就行。”
张明瑜忙点头，让上香就上香，让磕头就磕头，还真是听话。
“张大帅子嗣兴旺，可见祖宗庇佑，福泽后生——”
拜过祖宗牌位，主持的族中长辈们自然是挑吉祥的话说，毕竟张家人都是靠着张万霖这一脉的生意，族中小辈更是许多投到永鑫门下。因此上宗蝶的仪式倒是两相欢喜，完美落幕。
而后便是流水式的宴席，当地的豪绅官员悉数到场，排场门面自然是不在话下，张万霖少不得见一见，明瑾明瑜两个小毛头太小，怕人多眼杂出事体，在前面拜过重要的几位长辈之后就派人送到了后宅陆星沉身边。
倒是张君烨被张万霖带在身边，众人见大帅对其格外重视，又见张君烨小小年纪举止不凡，谈吐更是沉稳有礼，心中羡慕的同时又是一番恭维。
张万霖有意培养长子，闻言更是喜形于色，豪饮一番不在话下。
张明瑾被送回去的时候还在抗议，“大哥还在前面呢！我也要去——”
管事连忙劝，“等小少爷长大了也能去，不急在一时——”
可我已经长大了，爹说我长大了妈妈就回来了，现在不是长大了吗。
“管事！管事！”
小厮一路小跑前来报信儿，牵着张明瑾的管事连忙呵斥，“慌什么！”
“是……苏家的那位来了。”
张明瑾眼瞧着管事愣了几秒，逮住机会‘嗖——’地朝着小厮来的方向跑了出去。
这行云流水的操作惊呆了管事小厮，没等管事反应过来，两名从上海来的弟子忙紧跟着追了出去——小祖宗啊！
“二少爷！使不得！”
阿德原本跟着张君烨，只大少爷不放心两个弟弟，遣了他去看看是不是已经送回到夫人身边。
才走了几步，瞅着有得力的弟子往自己的方向跑过去——
“德哥！二少爷往侧门跑了！”
嚯，怕什么来什么。
图源：感谢@君子奕奕L
小剧场：
张君烨：知弟莫若兄！
阿德：大少爷当初也跑过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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